天价片酬,扯掉内娱资本“遮羞布”

我们正处于一个追逐名利和娱乐的时代。

上月底,被代孕风波重挫的郑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被张恒在微博爆出阴阳合同与高达1.6亿的片酬。这个并不陌生的“片酬瓜”瞬间引爆公众舆论,在官方出来批评逃税行为的同时,1.6亿片酬,平均日薪208万究竟意味着什么也在网上形成一种爽式“专梗”。

截止目前为止,微博“日薪208万”的话题阅读量高达5亿,根据南方日报分析:我国目前最先进的动车组“复兴号”,售价1.7亿元;纵观整个A股市场,目前共计4279家公司,截至4月27日,有1712家公司的净利润超过1.6亿;财大气粗的阿里和腾讯,年入约等于200个爽,京东77个爽,小米和百度大约30个爽……

尽管限薪令出台日久,但娱乐圈里明里暗里的薪酬操作显然不止郑爽这么一桩,据山东商报统计,自郑爽爆瓜以来,共计75位艺人名下647家相关公司,其中已注销200家。无独有偶,2018年范冰冰深陷“阴阳合同”风波,有数据显示,当年6月-10月,就有超过100家霍尔果斯的影视公司申请注销。

一门“朱门”前后总会映出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诚然,这个世界的参差从来没有消失过,但遗憾的是,那些站在门内的繁华里俯视阶层的人,又有几个担得起头顶的缤纷与名利?遥想年初,章子怡在综艺上质问演员职业为何低级化,形形色色的答案背后无非是一个“利”字正当头。

娱乐圈“打工人”的冰火两重天

当明星的天价日薪成为整个行业群体的主流收入形式,我们总以为这就是影视圈阶层升级的一种直观表现。事实上,在2000年至2001年前后,演员的片酬只占一部戏总成本的20%-35%,到2004年至2005年,这比例就急速攀升至50%,随着流量时代奔袭而来,甚至能高至60%-70%。

仅在2016年一年时间内,一二线演员的片酬增长了近250%,在一些更倚重流量的IP大剧中,明星片酬在制作成本中的占比甚至升至75%。

以《如懿传》为例,该剧的投资成本据说共3亿,不包括其他演员,仅主演霍建华、周迅两人的薪酬就高达1.5亿元。而2017年华策的财报数据显示,倪妮在《天盛长歌》中的预计片酬接近9800万。

2018年,在一片抵制明星天价片酬的呼声中,一线演员的片酬逐渐从上亿的警戒线前退缩下来,即便如此,面对动辄一部戏千万的收入,普通人依旧穷尽一生,也望尘莫及。据中国青年报社社会调查中心通过问卷网对3402人进行的一项调查显示,93.7%的受访者认为当下明星的片酬高。

演艺圈因此被外界视为现实版的“淘金地”,可值得一提的是,并非所有演员都如此风光无限,尤其是那些身无流量与粉丝庇护的腰部演员。 “证券日报”在此前报道:影视是二八定律极为突出的行业,80%的资源掌握在20%的人手中,行业90%的演员处于影视产业链低端。

例如,某网剧女二号,拍摄两个月的片酬是6万元,等待可拍角色却要花长达10个月时间,平均月薪5000元;在《隐秘的角落》里表现精彩的张颂文从影20年间,有长达十年年收入都没有超过2万;《人民的名义》剧中的80位演员,包括陆毅、侯勇、胡静等40多位老戏骨,总片酬只有4800万元。

5月4日,张国立因为半夜在微博上感叹收工时间被郑爽事件无辜波及,老戏骨与流量明星的德位之分在网络上引起极大争议。食物链存在于各行各业,李雪健拍《少帅》的片酬是每集15万左右,同期文章的片酬却是50万一集。

新京报曾经做过一项粗略统计,2019年全年播出剧集351部,由“老戏骨”担纲主角的只有寥寥几部,就连华谊王中军也曾公开感叹老戏骨不敌小鲜肉,陈道明、唐国强等实力一线演员也只能退居二线。

2021年,横店群演薪酬从100元10小时涨为120元10小时,尽管有所上升,但这个数字明显尚挣扎在温饱线上。有外卖平台公布的数据显示,疫情期间横店群演失业,新注册外卖骑手人数创造了历史新高,其中超七成来自群演队伍。

从追梦演艺圈,到柴米油盐茶,横店落寞走出的身影不计其数,梦想变成泡沫,转瞬即逝,直白的数字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行业的残忍与势利。

那些年,来内娱“捞金”的演员们

大陆的演员片酬似乎是有目共睹的,大约十年之前,曾经在国内红遍一时的韩国艺人张娜拉就因“内娱圈钱”的言论不仅断送了自己的事业前程,也一举揭开外来艺人的复杂生意经。

虽然娱乐产业已然繁荣了许多年,但相比中国大陆,日韩演艺圈的收入的确差强人意。2018年,日本周刊《FlASH》整理出了一份关于冬季日剧档的「 演员单集片酬排行榜 」,排名第一的是水谷丰,21万每集,木村拓哉和石原里美每集在12万到14万左右。

日本一线演员新垣结衣拍摄一集电视剧的片酬大约在10万人民币左右,童星出道的知名男星三浦春马,30岁自杀时留下的遗产为几亿日元,折合人民币不及郑爽一部电视剧的零头。

反观韩国无外乎此,众所周知,韩国的造星能力近乎流水线化,数据显示,2010年到2014年间,韩国娱乐公司共推出了102个偶像组合,新鲜血液源源涌入影视行业,普通演员的职业生命周期短之又短,可替代性水涨船高。

据韩国《high cut》杂志报道,2013年《来自星星的你》中金秀贤的片酬是30万一集,2016年《太阳的后裔》,宋仲基16集片酬共计560万,和宋慧乔的总片酬只占到总制作成本的20%~30%。

或许这些数字在普通人认知里已是不俗,但需要注意的是,《太阳的后裔》大火时,宋仲基一场中国粉丝见面会门票价格超出了韩国本土10倍,国内一场线下活动的报价就高达200万,vivo手机的代言费高达2280万,约等于其在韩国拍摄4部《太阳的后裔》。

此前,香港TVB近日的失业潮引发广泛关注,截至目前为止,香港有600多位明星失业古天乐还曾向失业明星各发放8000元的救济金。TVB的片酬是出了名的低,公开资料显示,TVB一线艺人的片酬中,邓萃雯8万一集,郑嘉颖7万一集,佘诗曼6.5万一集,林峰只有5万一集。

这种片酬标准甚至不及内陆三线艺人,2011年郑嘉颖因《步步惊心》在内地人气暴涨,相比在TVB的片酬,他在内地的片酬高达35万每集,溢价比例高达5倍。逐渐地,内娱的高收入让行业内外来艺人呈爆炸式增长。

不少外来艺人越来越喜欢投注于内娱的流量聚集地,选择一个新的场景依附远比安于一隅要明智得多。阿里巴巴发布的一份《在华洋模特生存报告》显示,在华的洋模特规模在 1 万人左右,业余模特占了大部分比例,专业模特约 3000人。

在限韩令之前,仅2016年中韩合拍影视剧集就超过了53部;自2010年起,很多TVB当红艺人选择北上捞金,蔡少芬单是内地剧酬最新报价已升至每集至少40万人民币;在2015年几大主流视频网站综艺中,出现过的台湾综艺艺人数量达到50人以上,蔡康永、小S、吴宗宪、陶晶莹赫然在内。

不可否认,外来艺人如过江之鲫,这使原本就狼多肉少的内娱更加雪上加霜。

当代年轻人,逐梦演艺圈

2010年以来,在横店演员公会注册的“横漂”群体有6万人之多,常年漂在横店的演员有4000多人,其中,35岁以下的年轻人占82%,专科以上学历的人数仅占10%。大银幕上的灯红酒绿与纸醉金迷,迷了太多年轻人的双眼,甚至影响到新生代群体对人生价值的选择。

曾几何时,港漂出过舒淇,北漂出过王宝强,就连赵丽颖在出名之前也不过是横店的无名之辈。镜头前的光鲜亮丽与日进斗金,一则则草根变明星的神话让越来越多普通人发生意识上的彻底颠覆,也在短时间内衍生出对娱乐圈的无限遐想。

最直观的表现是相关院校的报考人数,2018年,北京电影学院总报考人次达45077人次,同比增长18.17%。其中,表演学院报考人数高达9693人次,同比增长13.69%,继续保持最热专业之一。

2020年的数据显示,上海戏剧学院的最终报名人数达到45884人;北京电影学院报名则高达59059,其中北影表演专业的60个名额共有10454人争抢,报录比达到174:1。2014到2019年,北电报考人数持续增长,6年内净增长4万人。

早在2016年,腾讯曾发布一则《QQ大数据微报告:95后抖屏择业观大起底》,报告指出,95后追求个人兴趣,在择业上更加“自我”,看重较高的物质回报。从某种角度来看,浮华遍地的娱乐圈极其符合当代年轻人的价值缩影。

近年来,我国艺考报名人数整体呈稳步增长的趋势,据教育部数据显示,2020年全国艺考报名人数达到117万人比增长16.53%,创历史新高。艺考培训方面,2019年我国艺考培训行业市场规模达到437亿元,同比增长14.4%,已经连续四年保持每年14%以上的增速。

值得注意的是,一个“明星梦”的养成或许远比我们想象得还要早,近年来,童星现象尤为普遍,关晓彤、张子枫等童星的功成名就逐渐变成童星养成的一大推动力。

例如,《隐秘的角落》火了秦昊,同样也火了荣梓杉、史彭元、王圣迪三位小演员;《三十而已》的热播,让剧中唯一的好男人“许子言”在微博揽获一众妈妈粉;《小戏骨》系列走红,有家长拿着五十万要求导演能给自己孩子一个角色。

随着网络工业造星与内容市场的熟稔,2016年,国内的童星培训市场规模就已经超过了400亿元。2016年至今,这一市场规模的年复合增长率约为12%,到2023年,将有望达到1161亿元。

小的时候,写在日记里的梦想从科学家到宇航员,警察再到医生,心血来潮一波接一波,梦想一变再变,长大后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对虚荣伪装下的精致畅想,大环境下仰望明星、追求偶像带来的副作用似乎很明显,我们正处于一个追逐名利和娱乐的时代。

歪道道,互联网与科技圈新媒体。同名微信公众号:歪道道(daotmt)。本文为原创文章,谢绝未保留作者相关信息的任何形式的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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