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豪谈饿了么加入阿里:是对美团的一次降维打击

本文来自连线家,昨天(4月2日),饿了么宣布被收购——阿里联合蚂蚁金服以95亿美元对饿了么完成全资收购。

1. 饿了么的十年成长,就是一个野蛮化的狂飙过程

张旭豪回想起创业时对吴晓波说:“当时就是想创业,可是能干什么并不知道,四个哥们儿整夜整夜地策划,没有任何的头绪,外卖倒是叫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实在等不及了,我说,咱们索性就做网上外卖的生意吧。”

这是一个特别平常无奇的开始。当时的交大闵行校区,起码有十多个像他这样的创业小团队。饿了么之所以能侥幸跑出来,是因为张旭豪从第一天起尝试着把供需双方的需求都引导到网上来交易:学生在电脑端下单,餐厅在电脑端接单。饿了么自主开发出一款名为Napos的交易软件,据他说,这是全球第一款完全互联网化的闭环式外卖交易软件。

在创业的前三年,饿了么一共发展了五十家小饭馆,员工最多时有五十人,后来因为开拓上海白领市场不力,跑掉了四十六个。张旭豪特别感谢金沙江创投的朱啸虎,他在2011年投了100万美元,“他连公司都没来看一眼,如果发现只剩下四个人了,不知道还够胆投嘛。”

饿了么的十年成长,就是一个野蛮化的狂飙过程。中国的外卖市场一直处在高速扩容的通道里,多年保持三位数的增幅。饿了么的员工曾在半年时间里,从200人增加到2000人,目前的员工数为1.6万人,注册配送员更为惊人的300万人。

在张旭豪看来,在行业爆炸期,速度与业务增长,比精细化管理重要得多。

他是土生土长的上海人,不过性格中有杀伐斗狠的一面,喜欢肢体对抗,大着嗓门说话。他让我想起腾讯“创业五人组”中的那个营销总裁曾李青,他们都身材健硕,举止豪放,夏天就直接T恤、花裤衩和赤脚穿拖鞋。

2. 张旭豪最担心什么?

张旭豪并不担心饿了么的未来。

事实上,在过去的一段时期,张旭豪一直被两个问题所困扰:一是美团的降维打击,王兴的多元化布局让他在对付饿了么时,有更灵活的手段和更低的流量成本,二是烧钱的速度,饿了么仍处在烧钱期,以它目前的百亿美元级市值,任何财务投资人都会揣度再三。

所以,在张旭豪看来,没有第二个“最优选择”。甚至,他乐观地认为,“整体加入阿里后,阿里的多元流量开放,让我们可以对美团也来一次降维打击了。”

至于会不会被阿里“消化”,我的看法倒与张旭豪很接近。此次全资收购是一个“积木式并入”,阿里系统内并没有一块大型业务单元能够“吃掉”或“消化”饿了么——这完全不同于美团与大众点评、滴滴与快的、携程与去哪儿的关系,也跟饿了么收购百度外卖的情形不同。

甚而,饿了么的交易性格和狼性文化,倒与阿里的风格很是对味,张旭豪的个性,似乎天生是一个阿里同路人。

张旭豪所担心的,却是一个很花边的话题:饿了么被收购,大家又会讨论上海少了一家互联网独角兽公司。

3. 张旭豪会有什么改变?

被阿里整体并入后,他仍将担任公司的董事长,而总裁一职将由阿里派出。

张旭豪与吴晓波讲了一个细节。

他从高中开始就酷爱打篮球,还是学校的篮球队长,曾带领球队获得过上海市冠军,现在他仍保持着每周打一次篮球的习惯。每次打球,他都跟拼命一样,一定要赢,不赢不爽。每场球打完,都要复盘,如果输了,会沮丧半天。

一个多月前,阿里收购饿了么的大方向确定。“最近几次打球,我突然发觉自己的心气好像没有那么足了,觉得胜负的结果似乎不再那么要紧,重要的是享受打球的过程。”

这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改变。那么,半年后呢,一年后呢,五年后呢。

每一次创业,创业者与他创办的企业,都体现为一个合作关系。创业者催生了一家公司,它在基因上只属于他,同时,公司也参与了创业者的性格改造,它们互相成就与折磨,如同一对为爱纠缠的情侣。这种合作关系鲜少基于理性:往往更基于欲望、恐惧或渴望。

在葛岭路五号的大桂花树下,张旭豪还分享了一个创业的初心故事:十年前,他偶尔看了一部讲述比尔·盖茨和乔布斯的电影《硅谷海盗》。他对同学、后来的创业小伙伴康嘉说:“过去我对商业的感觉是价值的搬运工,但是看了这部电影以后,就感觉是价值的创造者,我创造了一个东西出来,我能改变世界,并且只要有激情和信仰就能改变世界。”

这份初心,如果还在,那么,一切就都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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